第 3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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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1 章
湘湘說過，那年開學的時候。
還有年後。
都曾見過她。
但是她頭一回聽那麽長的，第三方視角的，關於她的故事。
還有她的朋友，王派。
王派是她的高中同學、大專同學、專升本同學。
她們做了八年的同學。
王派的父親是數學老師，所以她的名字是π，可惜王派數學從來沒及格。
從鄉下初中突然升到高中的李順心，沒有住過校，什麽都不懂。常常把一切搞得一團糟，或是幹一些事倍功半的事。
她有一群很好的室友會幫助她，還有隔壁的王派。
室友教她打一壺水，晚上用一半早上用一半。
王派告訴她，這座城市的公交路線。
室友教她在晚自習前洗頭，其他人洗澡的時候先洗衣服，幹衣服統一收下來再各自認領。
順心就著王派的勺子第一次嘗雙皮奶，學會在肯德基點單，學會怎麽乘高鐵。
現在……也還是好朋友。
只是成年人的圈子不同了，交流也會變少。
湘湘見到她們的時候，是在食堂。
她們點了兩份不同的粉，但是都想嘗嘗。
後來，王派談戀愛了，兩個人變成三個人。
那個男生叫袁斌。
順心說他們的小孩可以叫袁周率。
再後來出現在食堂，她一次就只能點一個味道的粉。
電燈泡也不能天天亮著。
但她很少一個人吃飯，會有其他的同學或者老師跟她一起吃。
她吃飯很香，幾乎每次都是光盤，偶爾也會有她特意挑出來的不愛吃的東西。
從前王派會吃掉，後來則是幹幹凈凈挑出來放一小堆。
大四的課並不多，有大把時間揮霍或是試探著踏入社會。
湘湘在記錄象牙塔裏最後的生活。
袁斌是湘湘的同學。
偶爾上課的時候，她能看到她們班的“新同學”。
小情侶總是膩歪一些。
湘湘也會觀察她，觀察能讓順心眼裏發光的人是什麽樣的。
只是偶爾。
更多的是那一只總是很忙碌的蜜蜂，成天在校園內外各處打轉。
所以她經常能遇到。
生機勃勃，似乎擁有無限精力。
永遠都能笑得陽光燦爛。
會讓人以為半工半讀沒有那麽辛苦。
她們不曾講過一句話，卻成為了她最後的校園生涯裏，最鮮艷的那抹顏色。
後來長達一年半的新篇章裏，都是她熟悉的灰白。
直到她再次遇到相同又不相同的李順心。
她小心翼翼地靠近，生怕驚走對方。
對方卻非常主動地接納了她。
湘湘這才恍然發現。
原來那時她們只是缺一個交集點。
現在有了。
……
關於王派的話題湘湘沒有多說。
倒是順心主動翻起聊天記錄，王派給她發了結婚的請帖，還邀請她當伴娘。
結婚對象還是那個袁斌。
湘湘看著請帖封面上的合照，微微皺了皺眉頭，沒說什麽。
“你不想我當伴娘嗎？”順心看她皺眉的樣子，感覺有點好笑。
湘湘挑眉，其實不是這個原因，但看順心樂顛顛的樣子，她猜到了一些什麽。“看我不願意你這麽開心啊。”
人不說話，咧著嘴笑。
“你可以去，你們是朋友。”
“你也得哄我，因為我確實有一點不開心。”
“但是我可以不開心，只要你別瞞著我。”
一碼歸一碼。
順心看她認真的樣子，心裏熨貼無比。
像是被痛痛快快地梳理了毛發，從頭到尾都通透的那種。
“好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
“湘湘啊，我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。”
“嗯？”湘湘之前說了許久，有點渴了，轉身去拿水。不知不覺她們聊了好久，坐得腰都有些酸了。
手停在半空。
兩個一樣的水瓶，液面高度也差不多，她們分別都拿起來喝過幾次。
現在記不清哪瓶是自己的。
下意識轉頭想問順心還記不記得，就看到順心逐漸變紅的臉。
也許，不分清也行。
“心心……”
她渴極了。
“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。”順心越過湘湘的手，迅速拿起一瓶水喝了一口。
“你說。”她目光牢牢跟隨著順心的動作，明明沒喝到水，卻不自覺跟著一起吞咽。
她想起來忘記什麽了。
“你是不是想喝水來著？”順心喝完水看湘湘一直盯著她，那只舉在半空中的手，已經頓住許久。
動作似乎是被她的話打斷的。
“嗯。”湘湘拿起剩下的那瓶水，輕輕擰開，紅唇微張，讓清甜的水得以進入，滋潤著有些幹澀的聲帶。
她一連喝了三四口才停下來。
順心就這樣乖乖等著她。
剛才也是這樣乖乖地，同意了她還名不正言不順的要求。
“那你……”眼看湘湘著喝完水，順心捏捏手裏的礦泉水瓶子，準備繼續。
“你不是剛問完最後一個問題嗎？”湘湘往椅背上一靠，手指在順心的瓶蓋上一點，又收回。
“啊？”剛醞釀的情緒被突然打散，順心一整個措手不及。
那怎麽能算問題啊！
她打算據理力爭一下。
對面的人卻迅速坐直了身子，雙手掌心向內十指交叉，兩個大拇指互繞一圈，最後頂在一起。
她在用目光安撫著，情緒快要迸發的她。
“李順心，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？”
湘湘就這樣搶走了這個原屬於她問題。
順心似乎是沒完全反應過來，楞楞地點了點頭，後知後覺地又回了個“好”。
但是“願意”和“不願意”的兩個選項裏，“好”看起來並不像是正確答案。
她急急忙忙追加了個“我願意”。
好像宣誓。
她們相視而笑。
一室的空氣又開始攪動。
湘湘將散落的有些遮擋視線的頭發撩起，掛於耳後，感覺耳朵有些燙手，不自覺的捏了兩下耳垂。
手指燙到的時候，電視劇裏一般用摸耳垂來緩解。耳朵發燙的時候，手指摸一摸不知道有沒有用。
順心的臉上也騰起了淡淡的紅暈。
當她看到湘湘的耳朵時，更甚。
原來含羞是疊加的。
但她們實在是聊得太久了。
胡桃木的椅子和塑料折疊凳完全不適合久坐。
順心說，腰酸背疼。
湘湘說，她也是。
於是湘湘先起身去洗澡。
順心給她拿拖鞋、毛巾。
洗手間的門是木質的，長期的潮濕侵蝕著門上的一切。漆面看起來是黑色的，仔細看上去又帶了些紅，斑駁脫落的部分露出黑色的木板。
上面貼著去年的年歷，不算新。
與這扇門做對比，鮮艷又明亮。
門把手擦得幹凈，卻已經搖搖晃晃。螺絲一個都不剩了，不過就算有，應該也擰不緊。這樣松散的木質，是吃不上力的。螺絲的位置現在敲了兩顆釘子，勉強維持著可以推拉的作用，而鎖的位置根本就是空蕩蕩的。
關不牢，總有一條縫隙。
幸好屋內沒有風，不然分分鐘就吹開了。
湘湘忘記拿她的身體乳，推門出來就看見順心齜牙咧嘴地揉屁股。
湘湘又看見了兩種表情。
不可置信，驚慌失措。
久坐承受了一切的，其實是屁股。
“沒事，我也一樣，我們下次換個地方坐吧。”
湘湘趕緊安慰，她的女友看起來要碎了。
女友姐羞憤不肯說話，湘湘湊過去，親在她臉上。
藥到病除。
只是赤腳醫生何大夫的藥只治“憤”，不負責治“羞”。
甚至副作用是加重“羞”的癥狀。
留在原地的順心，臉快燙熟了。
在湘湘洗澡的間隙，她借著收拾屋子平覆自己沸騰的心情，順便把最後一片芒果幹吃了。
她有聽到湘湘刷牙的聲音。
看看時間，已經臨近十二點。
湘湘出來吹頭發，換順心接著洗。
透過縫隙，能看到背對著門吹頭發的人，也能看到彎腰漱口的人。
明天就是滿月，今天的月亮便格外亮堂，映得整座城市都是銀白色的。
夜空中幾乎看不到星星，雲也少得可憐。
天氣預報顯示明天是個大晴天，還有近四十度的高溫。
似乎不太適合出門。
湘湘坐在床沿把腳晾幹，等順心洗完出來，再商量明天得行程是否要更改。
只是這樣腳不著力坐著有點累，她幹脆直接趴著，而且背上吹著風更涼快舒服。
浴室水聲停了，人大概也快出來了。
一雙小腿上下搖晃，悠哉悠哉，她眼睛瞟向浴室門又收回來，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。
順心的做事一向麻利，洗澡也很快，出來吹頭發的時候，湘湘的腳還翹在半空。
白皙、纖細、修長，未幹的水珠帶著瑩潤的光。
綠色的絲質睡裙，輕薄柔軟，貼合在細膩的肌膚上，襯得人更白凈。
湘湘是趴在床上的。
曲線盡顯。
她只好背過身去吹頭發，讓自己更清心寡欲一些，剛洗完澡實在是有些熱。
受不了這刺激。
湘湘可是一直看著呢，精心擺的poss，就看一眼啊。她挑了挑眉，扔掉手機翻過身坐起來，看吹頭發的人。
順心一心吹頭發，壓根兒沒看到。
七八分鐘後。
剛關掉吹風機轉身，就看到湘湘那樣坐著，看她吹頭發。
她穿著短袖和短褲，是最常見的夏天睡衣款式。
吹頭發時，隨著手部動作，上衣的下擺不夠長會露出腰腹部。
筆直的兩條腿更是一直露在外，貪婪地呼吸著涼氣兒。
一個人住時根本不會在意這種事情。
但是被人註視時，羞恥勁就上來了。
“你……幹嘛？”
給她都看結巴了。
“想喝水。”湘湘下巴擡了擡，示意桌上的水。
順心拿了桌上的水遞過去，眼睛看了一眼她的拖鞋，又看向她。
“濕的，不想穿。”
說著上下晃了晃她那兩只秀氣的腳，剛晾幹的。
討好一笑。
順心吃這一套極了。
湘湘擰開瓶子，一口一口喝著，眼睛依舊看著順心。
“還有什麽要拿的嗎？”
順心把她自己的水也拿過來，兩瓶水擺在一起，又該分不清了。於是她擡手撕掉了自己那瓶的包裝紙，隨即扔在垃圾桶裏。
湘湘看向床頭櫃上，就那兩瓶水和排插。
幹幹凈凈的，什麽雜物都沒有。
“我的充電器在包裏沒拿過來。”
順心轉過身去拿她的包。
“還有紙巾和濕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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湘湘說過，那年開學的時候。
還有年後。
都曾見過她。
但是她頭一回聽那麽長的，第三方視角的，關於她的故事。
還有她的朋友，王派。
王派是她的高中同學、大專同學、專升本同學。
她們做了八年的同學。
王派的父親是數學老師，所以她的名字是π，可惜王派數學從來沒及格。
從鄉下初中突然升到高中的李順心，沒有住過校，什麽都不懂。常常把一切搞得一團糟，或是幹一些事倍功半的事。
她有一群很好的室友會幫助她，還有隔壁的王派。
室友教她打一壺水，晚上用一半早上用一半。
王派告訴她，這座城市的公交路線。
室友教她在晚自習前洗頭，其他人洗澡的時候先洗衣服，幹衣服統一收下來再各自認領。
順心就著王派的勺子第一次嘗雙皮奶，學會在肯德基點單，學會怎麽乘高鐵。
現在……也還是好朋友。
只是成年人的圈子不同了，交流也會變少。
湘湘見到她們的時候，是在食堂。
她們點了兩份不同的粉，但是都想嘗嘗。
後來，王派談戀愛了，兩個人變成三個人。
那個男生叫袁斌。
順心說他們的小孩可以叫袁周率。
再後來出現在食堂，她一次就只能點一個味道的粉。
電燈泡也不能天天亮著。
但她很少一個人吃飯，會有其他的同學或者老師跟她一起吃。
她吃飯很香，幾乎每次都是光盤，偶爾也會有她特意挑出來的不愛吃的東西。
從前王派會吃掉，後來則是幹幹凈凈挑出來放一小堆。
大四的課並不多，有大把時間揮霍或是試探著踏入社會。
湘湘在記錄象牙塔裏最後的生活。
袁斌是湘湘的同學。
偶爾上課的時候，她能看到她們班的“新同學”。
小情侶總是膩歪一些。
湘湘也會觀察她，觀察能讓順心眼裏發光的人是什麽樣的。
只是偶爾。
更多的是那一只總是很忙碌的蜜蜂，成天在校園內外各處打轉。
所以她經常能遇到。
生機勃勃，似乎擁有無限精力。
永遠都能笑得陽光燦爛。
會讓人以為半工半讀沒有那麽辛苦。
她們不曾講過一句話，卻成為了她最後的校園生涯裏，最鮮艷的那抹顏色。
後來長達一年半的新篇章裏，都是她熟悉的灰白。
直到她再次遇到相同又不相同的李順心。
她小心翼翼地靠近，生怕驚走對方。
對方卻非常主動地接納了她。
湘湘這才恍然發現。
原來那時她們只是缺一個交集點。
現在有了。
……
關於王派的話題湘湘沒有多說。
倒是順心主動翻起聊天記錄，王派給她發了結婚的請帖，還邀請她當伴娘。
結婚對象還是那個袁斌。
湘湘看著請帖封面上的合照，微微皺了皺眉頭，沒說什麽。
“你不想我當伴娘嗎？”順心看她皺眉的樣子，感覺有點好笑。
湘湘挑眉，其實不是這個原因，但看順心樂顛顛的樣子，她猜到了一些什麽。“看我不願意你這麽開心啊。”
人不說話，咧著嘴笑。
“你可以去，你們是朋友。”
“你也得哄我，因為我確實有一點不開心。”
“但是我可以不開心，只要你別瞞著我。”
一碼歸一碼。
順心看她認真的樣子，心裏熨貼無比。
像是被痛痛快快地梳理了毛發，從頭到尾都通透的那種。
“好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
“湘湘啊，我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。”
“嗯？”湘湘之前說了許久，有點渴了，轉身去拿水。不知不覺她們聊了好久，坐得腰都有些酸了。
手停在半空。
兩個一樣的水瓶，液面高度也差不多，她們分別都拿起來喝過幾次。
現在記不清哪瓶是自己的。
下意識轉頭想問順心還記不記得，就看到順心逐漸變紅的臉。
也許，不分清也行。
“心心……”
她渴極了。
“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。”順心越過湘湘的手，迅速拿起一瓶水喝了一口。
“你說。”她目光牢牢跟隨著順心的動作，明明沒喝到水，卻不自覺跟著一起吞咽。
她想起來忘記什麽了。
“你是不是想喝水來著？”順心喝完水看湘湘一直盯著她，那只舉在半空中的手，已經頓住許久。
動作似乎是被她的話打斷的。
“嗯。”湘湘拿起剩下的那瓶水，輕輕擰開，紅唇微張，讓清甜的水得以進入，滋潤著有些幹澀的聲帶。
她一連喝了三四口才停下來。
順心就這樣乖乖等著她。
剛才也是這樣乖乖地，同意了她還名不正言不順的要求。
“那你……”眼看湘湘著喝完水，順心捏捏手裏的礦泉水瓶子，準備繼續。
“你不是剛問完最後一個問題嗎？”湘湘往椅背上一靠，手指在順心的瓶蓋上一點，又收回。
“啊？”剛醞釀的情緒被突然打散，順心一整個措手不及。
那怎麽能算問題啊！
她打算據理力爭一下。
對面的人卻迅速坐直了身子，雙手掌心向內十指交叉，兩個大拇指互繞一圈，最後頂在一起。
她在用目光安撫著，情緒快要迸發的她。
“李順心，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？”
湘湘就這樣搶走了這個原屬於她問題。
順心似乎是沒完全反應過來，楞楞地點了點頭，後知後覺地又回了個“好”。
但是“願意”和“不願意”的兩個選項裏，“好”看起來並不像是正確答案。
她急急忙忙追加了個“我願意”。
好像宣誓。
她們相視而笑。
一室的空氣又開始攪動。
湘湘將散落的有些遮擋視線的頭發撩起，掛於耳後，感覺耳朵有些燙手，不自覺的捏了兩下耳垂。
手指燙到的時候，電視劇裏一般用摸耳垂來緩解。耳朵發燙的時候，手指摸一摸不知道有沒有用。
順心的臉上也騰起了淡淡的紅暈。
當她看到湘湘的耳朵時，更甚。
原來含羞是疊加的。
但她們實在是聊得太久了。
胡桃木的椅子和塑料折疊凳完全不適合久坐。
順心說，腰酸背疼。
湘湘說，她也是。
於是湘湘先起身去洗澡。
順心給她拿拖鞋、毛巾。
洗手間的門是木質的，長期的潮濕侵蝕著門上的一切。漆面看起來是黑色的，仔細看上去又帶了些紅，斑駁脫落的部分露出黑色的木板。
上面貼著去年的年歷，不算新。
與這扇門做對比，鮮艷又明亮。
門把手擦得幹凈，卻已經搖搖晃晃。螺絲一個都不剩了，不過就算有，應該也擰不緊。這樣松散的木質，是吃不上力的。螺絲的位置現在敲了兩顆釘子，勉強維持著可以推拉的作用，而鎖的位置根本就是空蕩蕩的。
關不牢，總有一條縫隙。
幸好屋內沒有風，不然分分鐘就吹開了。
湘湘忘記拿她的身體乳，推門出來就看見順心齜牙咧嘴地揉屁股。
湘湘又看見了兩種表情。
不可置信，驚慌失措。
久坐承受了一切的，其實是屁股。
“沒事，我也一樣，我們下次換個地方坐吧。”
湘湘趕緊安慰，她的女友看起來要碎了。
女友姐羞憤不肯說話，湘湘湊過去，親在她臉上。
藥到病除。
只是赤腳醫生何大夫的藥只治“憤”，不負責治“羞”。
甚至副作用是加重“羞”的癥狀。
留在原地的順心，臉快燙熟了。
在湘湘洗澡的間隙，她借著收拾屋子平覆自己沸騰的心情，順便把最後一片芒果幹吃了。
她有聽到湘湘刷牙的聲音。
看看時間，已經臨近十二點。
湘湘出來吹頭發，換順心接著洗。
透過縫隙，能看到背對著門吹頭發的人，也能看到彎腰漱口的人。
明天就是滿月，今天的月亮便格外亮堂，映得整座城市都是銀白色的。
夜空中幾乎看不到星星，雲也少得可憐。
天氣預報顯示明天是個大晴天，還有近四十度的高溫。
似乎不太適合出門。
湘湘坐在床沿把腳晾幹，等順心洗完出來，再商量明天得行程是否要更改。
只是這樣腳不著力坐著有點累，她幹脆直接趴著，而且背上吹著風更涼快舒服。
浴室水聲停了，人大概也快出來了。
一雙小腿上下搖晃，悠哉悠哉，她眼睛瞟向浴室門又收回來，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。
順心的做事一向麻利，洗澡也很快，出來吹頭發的時候，湘湘的腳還翹在半空。
白皙、纖細、修長，未幹的水珠帶著瑩潤的光。
綠色的絲質睡裙，輕薄柔軟，貼合在細膩的肌膚上，襯得人更白凈。
湘湘是趴在床上的。
曲線盡顯。
她只好背過身去吹頭發，讓自己更清心寡欲一些，剛洗完澡實在是有些熱。
受不了這刺激。
湘湘可是一直看著呢，精心擺的poss，就看一眼啊。她挑了挑眉，扔掉手機翻過身坐起來，看吹頭發的人。
順心一心吹頭發，壓根兒沒看到。
七八分鐘後。
剛關掉吹風機轉身，就看到湘湘那樣坐著，看她吹頭發。
她穿著短袖和短褲，是最常見的夏天睡衣款式。
吹頭發時，隨著手部動作，上衣的下擺不夠長會露出腰腹部。
筆直的兩條腿更是一直露在外，貪婪地呼吸著涼氣兒。
一個人住時根本不會在意這種事情。
但是被人註視時，羞恥勁就上來了。
“你……幹嘛？”
給她都看結巴了。
“想喝水。”湘湘下巴擡了擡，示意桌上的水。
順心拿了桌上的水遞過去，眼睛看了一眼她的拖鞋，又看向她。
“濕的，不想穿。”
說著上下晃了晃她那兩只秀氣的腳，剛晾幹的。
討好一笑。
順心吃這一套極了。
湘湘擰開瓶子，一口一口喝著，眼睛依舊看著順心。
“還有什麽要拿的嗎？”
順心把她自己的水也拿過來，兩瓶水擺在一起，又該分不清了。於是她擡手撕掉了自己那瓶的包裝紙，隨即扔在垃圾桶裏。
湘湘看向床頭櫃上，就那兩瓶水和排插。
幹幹凈凈的，什麽雜物都沒有。
“我的充電器在包裏沒拿過來。”
順心轉過身去拿她的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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